现在看来啊,还是说小了。”
一旁站着的阿春听了,也附和说:“若是让夫人看见了,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这话一说,气氛就变得有些伤感了,一旁刘恂本来沉默良久,不想说话,此时也不得不出来转移话题,说道:
“升官固然是好事,但你要小心点,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我看这个齐王,是有些忌惮你的。”
他罕见地提起政治话题,刘羡也不禁想听听父亲的见解,便问道:“怎么说?”
刘恂便道:“我听说,现在朝局是什么三王辅政,各自都有兵权,又不肯都交出来,这哪里有能长久的道理?我看啊,迟早还是要再打仗的。”
“再打仗,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你原本手下领着几万兵马,说一不二,谁敢招惹你?眼下当了司隶校尉,听上去威风,可手下不过两三千人。
这位置又容易得罪人,六年前,周处不就是当御史中丞,把人得罪光了,到了关中,就被梁王明目张胆地陷害吗?”
他在这里顿了顿,提出自己的衷告:“你到了这个位置,不要把打仗那套带过来,要学会和光同尘,多经营经营人脉,少和人冲撞。”
面对父亲的劝告,刘羡不置可否,随口应付了两句,就当过去了。
但在宴席之后,他和幕僚们谈及此事,反问他们道:“对于我调任司隶校尉一事,你们怎么看?”
众人沉默少许后,桓彝出来道:“明公,老县公说得不能算错,但也不能算对。”
“哦?茂伦有何见解?”
桓彝分析道:“齐王调明公做司隶校尉,确有解除明公兵权之嫌。
但明公做事,却也并无多少忌讳。”
他先说结论,然后抬头打量刘羡神情,见刘羡面露鼓励之色,他略有欣喜,继续道:
“周处乃是吴人,无党无派,若要做事,自然得罪人。
而明公乃是长沙王府第一重臣,有长沙王做靠山,谁人敢得罪明公?”
“现在洛阳三王辅政,虽说大家都未放下兵权,但话说回来,谁又乐意担下令天下再度大乱的罪名呢?依我看来,三位殿下都不愿意,那想要争权,其实就落在了争夺大义、争夺民心上。
以此来说,京畿还是会平静一段时间的。”
“明公既然是长沙王殿下的重臣,长沙王同意明公做司隶校尉,很显然也是奔着争民心去的。
明公身处如此要职,若什么都不做,反而会令长沙王失望,令天下人失望,落到齐王眼里,恐怕也会轻视明公。”
“话说回来,如今京畿百废待兴,河南河北都大有可为!
明公若是能做下一番政绩,天下都会为之瞩目!
以后哪怕是诸王失和,再起纷争,又有谁会不拉拢重用明公呢?”
等桓彝说罢,刘羡环顾左右,见众人都露出赞同神色,微笑颔首道:
“茂伦所言,正合我心中所想。
男儿既得如雁高飞,如何能收翅缩首,再做小人?我打算做出一番事业,不管得罪谁,我都不在意。
望诸位也不要有所顾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三日后的朝会上,奉天子诏令,刘羡卸去常山内史,当众接任司隶校尉一职,位在宗王三公之下,九卿百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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