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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罢工的一天。
下午时马可和科特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人一边,拉着刚睡醒的康拉德不肯放手:“走。
今天你也和我们一起上街,看看工人的能量!
听听那荡气回肠的《国际歌》!”
康拉德只当这两个家伙是发了癔症,想要推开他们。
科特又说:“今天结束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我知道有个小酒馆还没关门呢。
就是离索邦远了些。”
康拉德听了这话,便不挣扎了。
两人见状松开了他,他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工装,戴上一顶棕色的软呢帽子,朝科特和马可眨眨眼睛:“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法国人本为黄昏时分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蓝色的时光。
*4落日远去之时,那一闪而过的深蓝暮光总是令人忧郁感伤,这时人们通常需要一首香颂或一杯咖啡。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没有香颂,只有国际歌;没有咖啡,只有铺路石。
连这个时刻本身都变了,那些小布尔乔亚情调被新生儿浪潮和右翼政府彻底粉碎。
人们仍然忧郁,却不是蓝色时光带来的忧郁。
人们开始愤怒,也许下一秒,巴黎就会被学生和工人的怒火吞噬。
街上聚着大批年轻人,有些穿着工装,有些一看便是学生,还有穿着花衬衫的长发男人,也许是困在巴黎的美国人。
他们摩肩擦踵,手上高举着标语牌,吼着腔调不一的国际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狂热得像是发了癔症。
也说不定里面真有人嗑了点儿。
马可和科特都放声高歌,几乎要落下热泪。
康拉德只会唱前三句,后面便含含糊糊地哼着,或者以“啦啦啦”
代替。
人流的涌动不遵守任何规则,仿佛是大量分子的无序运动,很快他们便被冲散了。
康拉德在人群中几乎是被推着前进,他连扭动一下身子都困难,更别提离开人群了。
学生对工人的热情令人吃惊,康拉德从不知道原来这些大学生可以对他们这么热情友好。
有女孩儿抱住他亲他的脸,也有男孩儿往他脖子上挂五颜六色的哈里斯科珠串。
他扯着那珠串看了一会儿,那炫丽的色彩和四周传来的嘹亮歌声让他有些晕乎乎的。
正当他将视线挪向人群,脑子里空空如也的时候,眼睛却自己找准了焦点——他斜前方的那个高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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