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兀自生气，却没注意到雪白的斗篷帽下那少年苍白英俊的脸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他这哪里是害怕的发抖？他根本是兴奋的发抖才是！
萧砚绝现在已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反客为主把人抱进怀里，甚至连自己刚才还吐了血的事情都抛诸脑后，至于旁人的嘲笑和看轻对他而言早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了。
过去他只想要活下去和变强两件事，而如今……却愿意为一个人而死。
可惜自己后来死的却比她早，他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虽然不甘但萧砚绝也知成王败寇的道理，最后以灵魂的方式守在她身边也不错。
可她却过得并不好，被他放在神坛上的姑娘早早就以郁郁而终的方式死去，临终前……他留给她的也只有一个永远无法做到的承诺。
萧砚绝哑着嗓子开口回应她，声音却明显软了下来。
“无碍了。”
刚才还冷淡无比的人好像突然成了弱小无助的小可怜，赵思蓉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觉得那副模样比萧砚绝刚才的还要讨厌，又不知为何心底有种荒谬的错觉……
这个人，不应该会对任何人露出那样的姿态。
应该是……永远都如端坐于云海之上的俯瞰众生。
不可能！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在恒星大陆上哪怕连幼小的孩童都知道一旦被判定为杂灵根几乎注定了一生碌碌无为。
“你是什么人？”
陆雪浓往萧砚绝面前一挡，直言道，“赵姑娘，我知道你……你只比我大一岁。
不，整个舞阳郡有谁没听过你的名字？”
赵思蓉眉头一蹙，即便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容貌是一种优势，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小就很少能见到站在她面前会如此坦然的人。
身为陨星阁掌教的亲传弟子，又同时拥有极品水灵根，至少其他女孩子对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虽不会因为对方这点不同而改变对萧砚绝的厌恶，但眼底盛满的怒意仍是稍稍熄了几分，只是——看这个女孩子的动作恐怕也是为了向她兴师问罪的吧？赵思蓉冷冷的想着。
“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你是很优秀的人。”
陆雪浓认真的道，她虽然生气却也有自知之明。
现在的赵思蓉身份不单单是跟他们陆家势力不相上下的家族大小姐，别人还没收到具体消息只知道赵思蓉被收入了陨星阁，却不知道她如今已是陨星阁掌教的亲传弟子，那可是拥有空冥境强者的顶级仙门。
现代人的思维根深蒂固铭刻在她的骨子里，弱势的时候就要学会低头，她若是孤身一人头铁硬莽死了也没所谓，可陆雪浓在这个世界上留恋的存在已经太多了。
“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又或者生来就有一个好家世，也不是因为你有那么厉害的灵根，而是因为哪怕有这些优势你也想靠自己努力修炼进而改变命运，摆脱枷锁。”
陆雪浓摇了摇头，“我没别的本事，自知没有办法像你这样强大，你说我心软也没关系，蠢笨也没关系……但你今天这样闹得这么大，会对你的名誉有损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而我身后这个人没有半点修为，你看看他……像是有选择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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